以敵對態度解決問題的傳統習性,阻礙著我們統一目標。我們總是相信在任何爭議中,一方完全正確而另一方完全錯誤,我們學到的本領還包括,如果想在爭論中證明自已是正確的話,必須具有并運用權力。我們的文化灌輸給我們的是使一個集團或個人與另一個集團或個人相對立,并把其中的一方擊敗而解決問題。這種以敵視態度解決問題的原則在我們腦子里已根深蒂固,這種觀念與家長式的領導方式是分不開的,同樣也是集體領導的攔路虎。
我記起曾經讀過的有關十字軍東征的故事,特別是英王理查一世領導的第三次東征。薩拉丁是當時占領耶路撤冷的偉大穆斯林領袖,薩拉丁以他的誠實、勇猛保受人們的尊敬與崇拜、甚至連基督徒也不例外。薩拉丁在日記中記載了他去敵軍營地拜訪理查一世的經過,當時穆斯林的法律體系比基督教的要完備、優越得多,習慣于穆斯林法庭審判制度的薩拉丁被當晚十字軍營地里的一幕景象驚呆了。兩名騎士為一匹馬該歸誰的問題發生了爭執,于是下令在盛大慶典之前審判此案,兩名騎士中一個是瘦弱的老者,另一卡是年輕力壯的小伙于。審判很簡單,理查一世在薩拉丁的陪同下坐在高臺上,俯視著審判場地,兩名騎士各自在場地兩端拉開了架勢。理查一聲今下,雙方箭拔管張,互相顧殺,結果不言而喻,年輕的騎士站著,老者例在血泊中,審判的結論是勝者有理,馬應屬于他。可見,以武力來解決爭端歷來是我們的傳統,為了免受不公平待遇或侮辱.我們必須在自己達一方積蓄一股力量。中世紀騎士的馬上比武、是解決爭端的方式,也是受到侮辱后重建名譽的手段。英語中的“比武”與“公正”為同根詞,比武就是確定公正的手段。隨著我們文明的不斷進步,已經越來越少地借助武力來解決問題,比武的習俗也隨之消聲匿跡。但情況并沒有更多的改變,場上的比武雖已絕跡,室內的較量仍在進行。我們雇專家來替我們“作戰”,戰場邊的看臺上仍然坐著身穿長袍的法官,律師們唇槍舌箭,你來我往,以昔日騎士們的英勇,一心想贏得勝利。以伶牙俐齒戰勝的一方被判定是正確的。不幸的是這樣的判斷完全取決于爭論藝術的高低,與事實幾乎無關。從許多方面看,今天的爭執并不比當年薩拉丁所目睹的恐怖場面好多少。如同封建時代在歐洲盛行的比武那樣,我們的社會也動輒上訴,值得慶幸的是英國教會終于因害怕比武帶來的沉重破壞,而下令禁止了決斗,并拒絕用基督教的儀式來安葬決斗的犧牲者.我們這個時代也很可能會作出類似的決定。
當我們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時,應當組織力量去斗爭,為此我們建立了工會。但是當團結統一的精神在企業里得到貫徹,統一的目標、利益及獎勵主宰著企業的命運之時,就沒有必要再依靠工會了。